指导 山西省文明办
主办 科学导报社
十年前的金秋时节,我担任了某区残疾人联合会理事长。上班的第一天,我走进办公室,在工作笔记本上认认真真地记下这样一段话:从今天起,我一定要让每一位来办事的残疾人朋友不失所望、满意离开。
一段时间以后,回头总结时发现,我没有能够完全做到这一点。于是,我降低了工作标准,又在笔记中补充了下面这句话:尽力让找我办事的残疾人朋友不要带着气离开。此后,我努力地按这个要求做好每一件事。
怎样才能做到让残疾人朋友不带气离开呢?在工作中我体会到,除了在职责范围内事要尽心尽力办之外,对于职责之外的事,要学会倾听。在倾听中,我慢慢体会他们生活中的不易甚至是无奈;在倾听中,我和他们一起分享生活中的一点点进步和快乐之事。我用一种平等随和与真诚的态度让他们感受到尊重。遇到难事,我会尽力地帮他们出主意,让他们真正感到我是站在他们一边的。
我常常想,耐心倾听,虽然不一定能解决他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,但相互建立信任会让这些残疾人朋友得到一丝慰籍和力量,更会让他们心里燃起希望的灯塔,照亮他们前行的路。
每次倾听,一个个幸福或不幸的家庭故事,常常让我的心灵震颤。一位作家说,每一座外表繁华光鲜的城市背后,总有倾诉不尽的辛酸和痛苦。每次和残疾人朋友交流,听到他们无论是工作或生活中有了一点进步或喜事,我会发自内心为他们高兴。有时,在倾听中,看着他们无助的眼神,我的心也会和他们一样沉到谷底。
梵高说,我们从遥远的地方来,到遥远的地方去,……我们是地球上的朝拜者和陌生人。龙应台说,看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,就是看这个城市怎么对待精神病人。
在这里,我和这些残疾人朋友有幸相遇,而更荣幸地是能为他们服务。生命有长度,而爱心无距离。通过我们工作中的一点一滴,尽力地架起政府和这些残障群体最后的一道联心桥。为此,从今天起,我陆续讲出和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,为了让我们一起携手向善而行。
2012年7月中旬的一个上午,办公室进来一位坐轮椅的大姐,面熟但想不起名字。她介绍说是住在某社区里的一位重度残疾人,与女儿相依为命。去年,女儿考入武汉的一所大学,通过我们区残联向省残联申请到一笔助学金。噢,我想起来了,是马大姐。
她先是小心翼翼地问我“最近身体怎么样”“家里挺好吧”这些家常话。坐了一会儿,她说要走。看着她小心卑微而欲言又止的情绪变化,我猜她一定有事找我。
“你有事吧,大姐?”我用一种似问非问的口吻讲,尽量不要让她看出我已猜出她的心事,以免伤了自尊心。
“没事,就是来看看你。”她明显言不由衷。
我也不好追问,等着她提问题。
“杜理,我走了。”马大姐又说到。
难道是我猜错了,但直觉告诉我,她一定有事。我便说道:“马大姐,有事就说,我们是一家人嘛!”
马大姐立马折了回来。话还没有说出来,她的嘴角不停地哆嗦着,努力克制着不让眼角的泪水掉下来。她说道:“我就是想问问杜理,今年能不能再给我女儿申请个助学金。我知道,需要帮助的人很多,不能只顾我一家。”
这确实是个难题,这类助学虽然说没有规定只能享受一次,但是需要受助的残疾人家庭大学生每年都有增加,而且救助原则上要普惠,人人都有享受的权利。
“本来不想麻烦您的,只是今年女儿的同学悄悄告我一件事,我想了很久还得找您帮忙。”马大姐接着说道。
马大姐给我讲,女儿上学了,舍不得花钱买水果,又不好意思吃同学的,她总是告同学们自己不爱吃水果。其实,女儿从小有便秘的毛病。怕同学笑话,女儿周末或晚上到离学校很远的菜市场买便宜的,在返回学校前匆忙吃掉。
马大姐家的情况我了解,母女俩吃低保,加上各种补贴,虽然每月能领到两千多元钱,但是马大姐常年吃药,再加之女儿上学,日子过得紧。
一个人,一个家庭的艰难,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到,别人是无法想象的。
我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女儿,她也在外地上大学。无论是父亲和母亲,对孩子的爱是一样的。听着听着,我泪眼婆娑。
我下定决心,一定要帮助她们。
(杜松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