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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西峰复开广济渠 ②
人间万事出艰辛
文章来源:《文明山西》周刊     时间:2023-03-17 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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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12年春,续西峰在坚守大同抗击清军40余天后,南北议和成功,遂率忻代宁公团从大同返回关内驻防,利用休整时间,建校兴学、开矿炼铁、挖塘养鱼、栽树植柳,致力于家乡公益事业,晋北风气洞开,名声大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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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西峰(1880—1926),辛亥革命先驱,民国期间华北革命巨子

  一日,定襄大营村蔚文堂去到西社村,向续西峰提议说:“广济渠有‘夜灌千顷’之说,先生闹革命为人民谋利益,何不做这一件千古不灭的好事呢?”续西峰对此提议甚为赞赏,当即采纳。

  说办就办,雷厉风行,是续西峰的一贯作风,更何况复开广济渠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。其实,续西峰在山西大学读书时,就有此意,并同梁善济进行过讨论研究,于是即刻筹办,先召集邢斌丞、赵三成、康佩珩、续范亭、续式甫、张淑琳等到西社商讨开渠之事;又派续果良、续干、李凤栖、续二牛等到沿渠各村,召集地保、里正、村里族长和地户代表开会,统计地亩,调查产量,分析利弊,宣讲修渠的好处。大部分村的人都能支持开渠事宜,对个别有不同意见或打小算盘者,撂下一句狠话,说续西峰有请。续西峰的名气在当地如雷贯耳,即使是再有怨气也只能憋在肚子里了。同时聘请当地泥瓦匠张宪文、木匠刘梅先等土专家为技术人员,测量渠道,选线走向,操平地势高程,测算土石方量。

  很快,广济渠水利有限公司在宏道镇南街正式挂牌,邢斌丞被推选为公司经理,续干为协理,负责开渠及工程管理等一切事务。同时成立股东委员会,募集股金,并进行股权管理。确定捐钱者为“财股”,200元为一股;占地者为“地股”,占一亩地为一股;执办其事者为“人股”。渠成之后,三年结账,按股分红。为协调忻县(今忻府区)、崞县、定襄三县及邻村关系,公司在定襄宏道镇设立了总局,由经理邢斌丞主持,下设会计、庶务各一人;在定襄于家庄设立分局,由协理续干主持,下设会计一人;在崞县界河铺设立河口办事处,由张银堂任主任,下设会计一人。为了筹集开渠款项,将随公团撤回宏道镇的“大汉银行”更名为“大同银行”,重新开业。

  说干就干,马上就办。从界河铺蛤蟆石到平东社村东60里沿线全部开工,成千上万的乡民手提铁锹、肩挑箩头,独轮车、毛驴车倾巢出动,开挖这条与乡民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引水渠。沿渠各村分段施工,先挖土方,再动石工。所有材料全部花钱购买,人工全部出资雇用。张宪文、刘梅先等沿途指导。整个工地热火朝天,劳动号子不绝于耳,工程进度日新月异,异常地快。

  正当各村工程进展顺利时,开渠工程在忻州白村(今属定襄)受阻。该村郭姓富户“三星照”以开渠毁地、破坏风水为由,百般阻挠,扬言谁动白村一锹土,就让他脑袋搬家。

  其实此事早有预料,否则就不会有地方官员上奏朝廷的那份“几朝均禁开渠”的奏章了。早知道“三星照”是白村大户,在口外开有多处商号,借着有钱有势,横行乡里,是方圆出了名的旗杆刺头。在开渠之前,续西峰就派与“三星照”有点亲戚关系的续果良去他家中商量,动员他支持开渠,但“三星照”不答应,在村里组织了40人的“铁锹队”,对工程横加阻挠。

  续西峰得知后,又让续果良再次找其谈判,并开出了比其他村庄优惠得多的条件,包括赠送白村“功德”股,每年按股分红;对经过白村的渠体全部用青石衬砌并勾缝,以防渠水渗漏侵入地底抬高地下水位;在白村段增建一座石桥,在桥上修筑石护栏,方便村民安全出行。

  为了安全,续西峰又派续广成等五名公团士兵,全副武装随续果良同行。一行六人到了白村后,将马拴在树上,让人通报“三星照”出来商谈。不料,白村“铁锹队”一呼而上,将六人围在当中。续果良要求向“三星照”通报续西峰的意见,“三星照”冷笑一声说,有什好谈的?要是说修渠的事,咱俩就连亲戚都不是了。续果良将续西峰开出的条件一一说给“三星照”听,可“三星照”黑着个脸不知是听还是不听。看到续果良吧嗒吧嗒说开了,年轻气盛的“三星照”儿子郭六,举起铁锹朝续果良头上劈来。续果良偏头躲过,铁锹劈在了肩上,顿时鲜血直流,浸透长衫。眼看现场大乱,局势失控,续果良身边的续广成举起手中的老毛瑟就是一枪,这一枪不偏不倚,将郭六打倒在地。在场的人都吓傻了,续果良和“三星照”都没料到郭六这个愣头青会举锹劈人,更没想到有人会开枪。眼见事情闹大了,40人的铁锹队一哄而散,“三星照”抱着死去的儿子哭天抢地。续广成脸色铁青,愣在原地一动不动,拿枪的两手瑟瑟发抖。续果良捂着肩膀,忙招呼几个人上马回村,向续西峰禀报情况。

  续西峰听后,很是震惊,二话没说,将擅自开枪的续广成关了禁闭。

  “三星照”付出一条人命的代价,教训惨痛,对开渠没再阻拦。但为了保险起见,续西峰派出两个排的公团士兵,各带一门牛腿炮,设帐住在白村段保护施工,强行开通了白村段干渠。

  各村开渠施工都很顺利,不少村庄当年就完工受益。以后几年又陆续修建了支、斗、毛渠,仅支渠数量就达54条,全长可达400里。沿渠修筑有经过上汤头、下汤头、向阳、于家庄、横山、季庄、无畏庄、宏道等地的石桥8座,经过于家庄、大营等村的退水闸5座,经过寺家庄、白村等村的涵洞7座,河口、上汤头的鸡圪台,下汤头的双退水,支渠石闸多达180多座。

  渠修成之后,股东委员会又讨论通过了管理章程,主要有:严禁抢水霸水,严禁偷砍树木,严禁贪污受贿,缴费浇地,上轮下至轮流施水,专人巡渠维护,账务公开日结月清,三年结算按股分红,执事人员奖罚分明,等等。各受益村都设渠长一人,负责本村的水利管理。在白村、上汤头、下汤头、横山、季庄、无畏庄、宏道,以段建立监水房,设监水员一人,并季节性雇用巡渠人员三至五人。

  这正是:“历尽天华成此景,人间万事出艰辛。”

  (续晋一

责任编辑:刘倩倩